第(2/3)页 朝廷不缺粮,百姓买得起,吃得起,活的起。 杨寓道:“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,除非,除非是动刀子杀人,但杀人的话,过于血腥,而且还会造成很坏的影响,微臣和夏部堂还在考量,想办法用和平点的手段,让他们放出粮食。” 方世玉挥了挥手道:“和平点的手段呢?” “最好如此,如果能和平一点,尽可能避免杀戮、、不然的话,怕是粮商们人人自危,一旦防火烧了粮食,事情就更难办了。” 杨寓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。 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,如果一旦粮商们感觉到自己要死了,一把大火把粮食烧干净了,朝廷才是抓瞎呢。 方世玉心中犹豫片刻,开口道:“这件事情,我回去想办法吧,你们先查清楚京仓的粮食总额,查清楚之后,直接把数据送养心殿去!” 方世玉迈步走出了文华殿。 确实,杀干净这帮粮商,是最简单,最粗暴的办法,也是解决眼下江南粮食困境的唯一方法。 但商人既然存在,自然有他存在的道理,哄抬粮价确实是死不足惜,但真的要朝廷和商人掀桌子,跌份不说,又会徒增无数非议。 养心殿。 方世玉揉着太阳穴,心烦意乱道:“不行,还是杀了吧。” 正当方世玉说话间,卫宏才带着王川走了进来。 “草民拜见天雷王殿下!”王川跪在养心殿的大厅,对内殿的方世玉叩首跪拜道。 挥了挥手,方世玉道:“过来说话! 王川赶忙上前两步,来到方世玉的前边,隔着五步以上的距离,站定道:“草民惶恐入宫,不知殿下唤草民所谓何事?” 方世玉道:“确实有个难题,困住我了,你既然是商人家里世代从商,你看看有没有办法。” 话音刚落,王川躬身作揖道:“还请殿下明示!” “江南水灾,田亩淹没无数,江西,江北地区的百姓,近乎一年颗粒无收,朝廷的政策虽然会快速恢复当地的经济,但粮食,永远是大问题。” “辽东和华北越来越冷,粮食连连减产,很难供应南方的百姓,江南各大粮商,囤积粮食,囤货居奇,哄抬粮价,我不想直接动刀子杀他们。” “当然,如果实在没办法,动刀子只能是下下策来用,江南百姓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。你想想,有什么办法,能在不杀人的情况下,让江南的粮价平息下来!” 方世玉望着王川,术业有专攻,在方世玉看来没办法,而王川,这个王震光的小儿子,此人自小便有经商天赋,甚至可以说将经商天赋已经点满了。 或许说不定,他就有什么好的办法,解决粮食问题。 王川心中盘算片刻,开口道:“殿下想用商业手段,迫使他们将粮食平价卖出,以达到不杀人平复江南粮价的目的?” “我没有说过一定不杀人,如果需要,或者没有更好的办法,杀人就是维护江南粮价稳定的最终办法。” 方世玉永远不会放弃杀人以平复粮价的办法,他可以争取一下用商业的手段来快速平息粮价的同时,让朝廷尽可能的不会参与进去。 如果商业手段做不到,强权压下去,杀戮就是维稳的唯办法。 王川道:“其实这个也简单,只是需要殿下帮忙。” “先说来听听!”方世玉开口询问道。 王川道:“自从父亲追随殿下以来,凡我苏州商行,不经营,茶,铁,盐,粮等货物,苏州商会也没有粮食能拿得出手。” “想要平抑粮价,必须要手里有粮食,强行平复下来,迫使那些粮商平价卖粮。”王川恭敬道。 “你们苏州商会倒是挺懂的,还知道什么能碰,什么不能碰,那你们靠什么赚钱?”方世玉反倒疑惑了。 锦衣卫的消息,苏州商会,是整个大明,最富有的商会集团,他们的总资产有多少?差不多二十万万贯宝钞吧。 相当于大明帝国繁荣时期一年税收总合的三分之一左右,说他们富可敌国也不为过。 王川躬身道:“殿下于苏州商会有知遇提携之恩,朝廷的禁令,自然就是苏州商会的禁令。至于赚钱,殿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,也够苏州商会吃喝了。” 王川这话倒是没说错,蓝玉出一趟海,回来给苏州商会分了多少?三万万贯宝钞的财富,而且最重要的是,许多货物,都是通过苏州商会卖出去的。 整个苏州商会,真真正正是方世玉一手扶持起来的。 “京师已经没有粮食了,还是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,能做好吗?”方世玉打量着王川,既然他有办法,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吧。 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解决江南粮价问题,自然是再好不过了。 任何时候,动刀子都是最后的手段,下下策中的下下策。 “至少也应该有一点吧,草民也不要多,三百万石粮食,保证把整个江西,江东的粮价给打下来。” “如果有八百万石粮食,草民或许可有让许多大发国难财的奸商们,家破人亡,赔干净一切!” 王川笃定道。 “你可知道,欺君之罪?”方世玉目光一凝,盯着王川道!! 太始五年,八月初 南京。 王川带着一千万石京仓调拨的粮食,乘船出海,赶到了南京。 “终于有机会,让我来谱写一段商业传奇。”王川嘴角微微上扬,他已经忍耐许久了,如果不是家里老子一直克制,王川早就用他的经商天赋,来打造更强大的苏州商会的商业帝国。 只是王震光太保守。 在王川的眼中,王震光太保守了。 南京城,吴王府。 既然船只靠岸,自然是要拜码头的。 王川见到朱允熥的时候,朱允熥正一脸忧愁的陪着武凝雨在解刨尸体,大庭广众,众目睽睽,朗朗乾坤的,朱允熥就在吴王府的大院子里解刨尸体。 “草民拜见吴王殿下!”王川躬身行礼道。 “行了,祖师爷都跟我说了,有什么要我帮助的,你只管说吧,我现在忙得很,快点说完!” 朱允熥手里拿着毛巾,帮助武凝雨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,看也不看王川一眼,似乎在他的眼里,只剩下了眼前这个一心专注解刨大业的武凝雨了。 “天雷王要草民来平抑江南粮价,但草民需要吴王帮助将南京的一众粮商都聚集起来,一起吃顿便饭。” 王川躬身道,南京,粮价涨的最凶狠的地方,王川来到这里时,粮价已经达到了五十三贯宝钞一斗米。 就这个价格,还有许多人买不到粮食。只能靠着朝廷的赈济粮,勉强糊口。 闻言,朱允熥狐疑的看了眼王川道:“让本王帮你做东,邀请那帮一身铜臭,大发国难财的家伙?” “整个南京城,草民已经找不到其他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,可以将他们聚集起来。”王川道。 朱允熥转头冷哼一声道:“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?南京,前帝都,知道我是谁不?吴王!你知道我架着这个王爵,在南京城就藩,身份多敏感吗?” “我去见他们?你是怕祖师爷手里弹劾我的奏疏不够多是吧!!” 朱允熥看似风光无限,但实则,自家苦,自家知,赵王,汉王,人家虽然也在南京就藩,但相比起朱允熥的身份敏感程度,就差的远了。 朱允熥可是实打实的兴宗嫡子,又封吴王,就藩南京,他的一举一动,都会被御史言官定的死死的。 不然的话,朱允熥又何苦将无数的心血,放在武凝雨的身上,而不去做一番功绩出来! 他不能啊,他的功绩做好了,给谁看的?是要告诉方世玉,我比你做的好?还是要告诉天下百姓,吴王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? 小时候的朱允熥确实没想过这些,只以为长大以后,方世玉当了殿下,他就可以潇洒自在了。 直到事情到头,他确实算是潇洒,整个大明朝有史以来最受宠的藩王,但相对的,朱允熥在南京城可谓是如履薄冰,比之朱允熙和朱允,更为小心翼翼。 王川道:“天雷王说,殿下若是能助草民办好这件事情,就藩的地方,随吴王自己画!” 朱允熥顿了顿道:“祖师爷真的这么说的?” “草民只是一介白身,岂敢假传天雷王的意思。但殿下还说了,如果吴王不帮助,就在南京就藩一辈子!” 王川笃定道。 朱允熥错愕的目光看了看王川道:“胆子倒是不小嘛,敢拿祖师爷压我?” “若是这点胆识都没有,草民怎能得殿下器重,全权处理江东江西两岸的粮价一事!”王川在方世玉面前看的恭谨,但出了皇宫,在朱允熥的面前,真的看不出他有几分恭谨之似乎在他眼里,除了殿下和内阁首辅,任何人都算不得什么,包括那些淮西勋贵。 至于说为什么殿下和内阁首辅才有让他恭谨的能力。 首先,大明两京一十五布政司的所有内政,内阁首辅是拥有决策定议权的,只要殿下不不否定,内阁首辅的权力就是整个朝廷最大的。 他可以制定一系列的政策,是打压,或扶持,尽在手中。 而殿下是拥有掀桌子的能力,不论是官场的桌子,还是商业的桌子,只要触动了殿下的利益,让殿下不能接受的那种。 譬如江南各地的粮价暴涨,严重威胁了朝廷在南方的稳定统治,殿下没有好办法解决,掀桌子就是必然的。 至于淮西勋贵,七军都督府中的那些大佬们,只能算是殿下的打手,他们既不能调兵,也不能参政,不具备决定政策的权力,也不具备掀桌子的权力。 相对而言,淮西勋贵在方世玉新定的政体下,完全成了依附在殿下身边的打手,除了锦衣卫外,目前还在一直领军的,只有徐增寿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