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不知不觉,天色渐渐晚了。 坠子带着两个侍女缓步而入,在屋内的红木桌上,摆了一桌的膳食。可是,瑟瑟依旧呆呆坐在卧榻上,此时,她一点儿用饭的心情都没有。 坠子看着瑟瑟呆呆的眼神,以为她依旧在纠结于方才伊冷雪的事情,缓步走来,安慰道:“夫人,用些饭吧,不然身子怎么抗得住。我瞧着,夫人这几日脸色不是很好,特意为夫人备了参汤燕窝,夫人起来用些吧。” “坠子,饭菜放下,你们都下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瑟瑟低声说道,眼下,她还不想把自己目盲已好的事情泄露出去,所以,不想和侍女们在一起多待。 坠子应了一声,带着两个侍女缓步退下。 瑟瑟将屋内的烛火全部熄灭,屋外的雪光和月色从窗子里流泻而入,室内倒也不算很暗。不知在窗畔的卧榻上坐了多久,只听得院门微响。 瑟瑟从卧榻上站起身来,凝眸向院外望去。 院内,琉璃灯高高挑着,灯光和雪光互相辉映,将院内照得一片亮堂。天然雕琢的石门被护卫轻轻拉开,明春水缓步而入。 灯影朦胧,隐隐泛出红光,将地上积雪映红了,也将明春水身上的白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。 他缓步踱入,一袭白袍,在灯光下摇曳翻飞。映着雪里红梅,说不出的冷艳。 不去看他脸上那张精致的面具,忽略他白衣飘飘的飘逸,不去看他披散而下的墨发,只看他挺拔俊逸的身形,还有那优雅霸气的步伐,瑟瑟只觉得心口处一阵阵发寒。 一袭白衣,敛去了些许夜无烟的冷然和霸气,却敛不去他身上天生的贵气。披散的墨发,让他多了些许风流和洒脱,却褪不去夜无烟的淡定和沉稳。 那步伐,那身姿,何以她竟从未曾注意到? 瑟瑟呆坐在卧榻上,屋门吱呀一声开了,明春水缓步而入。幽黑的凤眸微眯,瞧见在窗畔静坐的瑟瑟,淡淡的月色从窗子里流泻而入,好似轻纱的雾笼着她。他唇角轻勾,墨染的眼眸内似笑非笑。 这些日子,他已经习惯了瑟瑟的暗器伺候,乍然见到她这般安静,一时间,觉得还有些不习惯。 他缓步走来,在瑟瑟身前驻足。 “何以不点火烛?”明春水淡淡问道,语气里隐含着一股子柔情。 他暗中却早已运起了内力,生怕瑟瑟乍然向他发招。不过,他似乎多虑了,瑟瑟静静地坐在卧榻上,面向窗外,凝视着雪里那一株冷梅。 “一个瞎子,点灯岂不是浪费?”瑟瑟淡淡地说道,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。如若明春水真的便是夜无烟,那她在目盲之前就早已瞎了,竟然没有瞧出来他们是同一个人。 明春水凝视着瑟瑟纤细的背影,缓缓移步,踱到她身前,伸臂揽住瑟瑟的纤腰,语气里带着一丝疼惜,轻声道:“还不到两月,云轻狂不是说了吗,两月后自可复明的。” 瑟瑟被明春水揽住纤腰,身子轻颤,不过,这次她既没有躲开,也没有挣扎。“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?”她淡淡地问道。 “要走,可以,除非杀了我。”明春水挑了挑眉,轻缓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冷冷的坚定。 瑟瑟的心沉了沉,为何,他有了伊冷雪,却还要纠缠着她,难道说,他想妻妾同收?那他就是太不了解江瑟瑟了。 瑟瑟静静地望向窗畔,清眸中闪过一丝锐光。她忽而转首,偎依到他温暖的胸膛内。 明春水一呆,身躯微颤。 瑟瑟从未如此小鸟依人般依偎到他的怀里,还是主动。他眸间漾起一股浓浓的笑意,伸手抬起她的下巴,淡笑着问道:“是不是温柔陷阱?” 纵然是温柔陷阱他也认了,她的主动对他而言,无疑就是导火索,将他的所有理智击垮,他俯身,揭下面具,吻住了她的樱唇。 瑟瑟闭着眼睛,她知晓他揭下了面具,但是,她不敢,不敢睁开眼睛,去看面前这张脸。她怕自己的揣测被证实,她害怕面对那个结果。可是,她又必须要知道。 她闭着眼睫,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秋水般的黑眸。她仰首任他吻着,感觉到他的薄唇,覆在她的樱唇上,和她的唇舌紧紧纠缠,手臂紧紧攥着她,似乎要吻尽她胸腔内的气息。 室内的寒梅散发着幽幽暗香,他们就在这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。 瑟瑟眼睫眨了眨,掀开一条缝隙,仰首向他望去。 从窗子里流泻而入的月色和雪光,将室内照耀得朦朦胧胧,一片霜色。 她看到了明春水的容颜。 斜飞入鬓的修眉,狭长而美丽的凤眸,挺直的鼻,优美的唇。俊美如斯,贵雅如斯。 只是,这张面容,何等熟悉,确实是夜无烟的容颜。 明春水就是夜无烟。 这个事实终于确定,但,瑟瑟竟然没有一丝震惊,抑或是慌乱。 她依旧平静地偎在他的怀里。 她为何这般平静? 记得听人说过,因为太过不平静的事情,给人的震撼太大。是以,让人的心情无法再波动,所以,才会如此平静。 瑟瑟低叹一声,和他在一起的震撼太多,她几乎已经修炼成精,可以做到百毒不侵了。 她躲来躲去,竟然跳不出他的五指山。 原以为爱上了另一个人,却不想兜兜转转,依旧在一棵树上吊死。 怪不得,当初她去找明春水解媚药时,他极不情愿还隐有怒意,还问她是否还有别的选择。也怪不得,夜无烟知晓别人为她解了媚药,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。 怪不得,当初在临江楼,他一眼便认出她是纤纤公子。 怪不得……那么多的怪不得,却原来,他始终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。而她犹不自知,还乐在其中,还以为找到了一生一世的良人。 她以为自己是高贵清傲的寒梅,却原来只是一坨扶不起的青泥,被他踩在脚下。 瑟瑟闭着眼睛,感觉到他宽厚的手掌已经从她的腰间渐渐侵犯到了她的领口,渐渐地,他的吻也延伸到了她的耳际,在她耳畔软润的敏感地方撩拨着她。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圈着她的腰,似乎要将她揉碎在他的怀里。 一股羞怒从胸腔漫出,瑟瑟忽而伸指,朝着他颈项的致命穴道点去。 就在这一瞬,他的薄唇,松开了她的唇,伸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抓住了她的玉指。 “果然,是温柔陷阱!”他冷冷地说道。 第(1/3)页